待他們出去後，餘啟才輕輕把許生生的裙子往上推了推，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。餘啟眼睛往上看，看到那白皙膝蓋上一大塊紅紅的痕跡，眼色頓時黑了些。手慢慢的覆上去，剛動了一下，就聽到許生生吸了口氣。

“你還知道疼？”餘啟諷刺的問。

“餘啟。”許生生看著餘啟的眼睛，“對不起。”

餘啟手下不自覺重了重，“有什麽好對不起的，可憐我嗎？我不需要，我只想要個理由，為什麽一定要走的理由。”餘啟說出口的話帶著一絲苦澀。“是不是你根本就不會在乎我的感受，還是說你從來都沒有愛過我，又或者是就像他們說的一樣因為趙嶼？”提到這個名字，餘啟一時憤怒。

許生生聽到他提起趙嶼，一種久違的恐懼感席卷而來，瘋了一般的搖著頭不停的說:“不是的，不是他，不是他。”餘啟不想聽她說下去，松開放在她膝蓋上的手站起來背對著她。

過了一會，餘啟才發現不對勁。回過頭就看見許生生渾身發抖，牙齒死死的咬著嘴唇。餘啟一把抱著她，手捏著她的下巴，強迫的讓她松開牙齒。

“你瘋了嗎？”餘啟又氣又急，看著她已經被咬破的嘴唇重重的開口。

“沒有，我沒有。”聽到餘啟的話，許生生像是回過神了一樣，蜷縮在餘啟懷裏。

“你到底怎麽了？我帶你去醫院。”餘啟很急。

“不去醫院，餘啟，我們回家好不好？”許生生聲音好似哀求，聽的餘啟心裏一顫。

“好，我們回家。”餘啟把自己的外套蓋在生生身上，抱著她就走出了包間。

何況招呼其他朋友先走開了，陳誠禮和楊樺兩人坐在吧臺上，誰也不理誰。看到餘啟抱著許生生出來，陳誠禮推了推楊樺:“兩人進展夠快啊。”

楊樺看到被餘啟抱著的許生生橫了陳誠禮一眼沒說話，待餘啟稍稍走近一點，她才看清生生臉色不對，急忙跑過去:“生生怎麽了，你對她做什麽了？”

“我現在帶她回去，讓開。”餘啟看著站在他面前的楊樺，被人堵住了路，一時心裏氣急，說的話也重，楊樺好久沒見過餘啟這樣，嚇的一怔，餘啟越過她就走了出去。

“行了，別追了，餘啟會傷害生生嗎？”陳誠禮一把拉住正要追出去的楊樺，“我們都走了，何況怎麽辦。他們的事他們自己解決。”

楊樺聽著陳誠禮的話一時覺得好笑:“你說你平時是真傻還是裝傻呢？這時候到是給我裝起明白了。你別站著說話不腰疼。”

“誰傻，小爺我一直聰明著呢，有些人瞎而已。”陳誠禮瞥了一眼楊樺漫不經心的開口。

“你也別拐著彎罵人，你自己什麽玩意兒自己清楚。”楊樺說出口的話也特別沖。

陳誠禮直接火了:“我什麽玩意兒？我還沒說你呢，你看你每天都跟什麽人混在一起，你一女孩就不知道要自愛嗎？”

“我靠自己的努力生存，礙著你這個大少爺什麽了，最沒資格說我的人就是你。”楊樺說這話的時候幾乎是吼出來的。陳誠禮剛想回過去，可是看到楊樺這樣堪堪閉了嘴。

何況過來的時候，楊樺臉上的淚水還沒擦，一看這兩人就知道氣氛不對。“生生和餘啟還在裏面？”何況問兩人。

“走了。”陳誠禮悶悶的回答。

“兩人一起走的？”何況聽兩人走了，非但沒有一點惋惜到是還有些雀躍。

“物以類聚。”楊樺扔下一句，轉身離開。

何況急忙拉住他:“楊樺，你別跟誠禮置氣。這麽多年你還不了解他，心思比誰都淺，他也是關心你。”

“我不需要他的關心，你別替他說話，先把自己的事管好。”楊樺說完甩開何況的手就走了。

“別理她，無理取鬧。”陳誠禮看著何況說，“上一次見面還罵我是禽獸，作為朋友我想送個廣告都送不出去，不識好歹。”

“那你也要走嗎？”何況問。

“我走哪去，約會早黃了，還不能在你這要口酒喝啊？”

“您隨意。”何況笑著說，“餘啟和生生到底怎麽回事。”陳誠禮似乎還在想別的，不經意的回了句:“你問我我問誰？”

從餘啟把許生生抱上車那一刻起，許生生就一直處於神志不清的狀態。餘啟很害怕，一只手握著方向盤，一只手緊緊握著許生生的手。“我們去醫院？”餘啟帶著商量的口氣問許生生。

“不要，不要去醫院。我想回家。”許生生轉過來怔怔的看著餘啟，雙手同樣緊緊的回握他。餘啟從來沒有見過這樣茫然無措的許生生，把手從她的的手裏抽出來，隨即落在許生生頭上，一下一下輕輕安撫著她，等到許生生家樓下時，她的情緒已經好轉很多了。

餘啟下車要抱她上樓，許生生不似之前的乖巧，表情淡淡的還流露出一種莫名的抗拒，“我自己上去。”餘啟好像沒聽見她的話，二話沒說抱著她上五樓。舊式的小家屬樓，沒有電梯，樓道一片漆黑。餘啟騰出一只手按樓道的燈，沒亮。許生生這才反應過來，可能停電了。

“我自己走吧。”許生生在餘啟懷裏微微的掙紮了一下。

餘啟放她下來，許生生松了一口氣。餘啟拿出自己的手機打開手電筒，遞給許生生:“拿著。”又一只手把許生生攬在懷裏，帶著她一步一步往上走。許生生靠在餘啟懷裏，感受著他的手上傳來的熱度以及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一陣心猿意馬，一時走神手機從手上滑了下去。

“你不能讓我省點心？”低沈的聲音，從黑暗中傳來，餘啟抓著手機的那一刻已經將許生生抵在一旁的扶手上。許生生覺得自己完全不可控了，黑暗中掂起腳尖吻在餘啟的唇上，只停留了一秒就快速離開。在餘啟發楞的那三秒中裏，許生生已經從她的胳膊底下鉆出去，就著黑登登登的上樓了。

餘啟真的沒有想到自己會被反撩，這又有點像以前的許生生了。餘啟默默跟在後面，把手電筒朝上。許生生到門口時，心跳還是很快。她覺得餘啟肯定認為自己是在勾引他，算了，勾引就勾引吧，要是真勾引上了，也不枉自己今晚犯病了。可是這代價似乎太大，許生生永遠也不想讓餘啟看到她另一面，心裏又是一陣害怕。

“站著幹什麽，開門。”餘啟說話的時候，拿起她的包取出裏面的鑰匙打開了門。

家裏果然沒電，餘啟把許生生拉到沙發旁讓她好好坐著。他自己拿著手機，在電視櫃下翻了會。黑暗中，餘生生不知道他拿著什麽，只是一直看著他。

等到餘啟走到門口時才問:“你要走了嗎？”餘啟沒說話，背對著她停了兩秒，隨即下了樓。剛才上樓的時候，餘啟註意到旁邊幾棟樓都是有電的，應該是電路出問題，拿著工具就快速下樓。沒兩分鐘餘啟就發現問題，很快樓道裏的燈亮了起來。

剛才出門的時候，他順手把門關上。屋子裏的光亮並沒有讓許生生從餘啟離開的悲傷中回過神來，聽到有人敲門，她才一時快速站起來，肯定是餘啟。“來電了，餘啟。”許生生打開門見自己猜的沒錯，激動的對眼前的人說。

“嗯，我知道。”餘啟淡淡開口。進屋後，許生生才看見餘啟手裏拿的東西，原來他剛才不是離開而是去修電路了，真好，頓時許生生只覺得自己的世界春暖花開，比剛才偷偷親了他一口還美妙。

“傻笑什麽？”餘啟看著許生生一臉蠢萌的看著他，沒好氣的說道。

“沒什麽，沒什麽。”許生生連忙開口。

兩人都坐下後，又是一陣沈默。“你今晚怎麽回事？”餘啟終於把自己一直想問的話問出來了。

“沒事啊，好著呢。”許生生不敢看餘啟，故作輕松的開口，“我給你做飯吃吧？”她實在不想讓餘啟繼續問下去。

“你到底怎麽了。”餘啟這一次把許生生轉過來，讓她的眼睛對著他。許生生一把推開他，站了起來，“我說了我沒事。你是因為可憐我才留下的嗎？那沒有必要，是我活該，我對不起你，你走吧。”這是重逢以來許生生對餘啟露出的最尖銳的一面。她太害怕，害怕餘啟一直問下去，害怕自己情緒再一次失控，害怕自己沒出息再一次從他身邊逃離。

餘啟沒想到許生生會如此激動，聽著她充滿敵意的聲音，一時覺得憤怒站起來就要走，可是突然想到許生生剛才問自己要不要吃飯，他卻改變方向走到廚房。他其實一點都不餓，他知道許生生一直有吃宵夜的習慣，或許是她餓了。他看著滿滿當當的冰箱，罵自己真是犯賤。

許生生說完那番話覺得餘啟肯定會被她氣走，可是餘啟不但沒走還進廚了房，這是要給她做飯的節奏嗎？許生生覺得人生的大起大落也不過如此，她也是一個樂於順著臺階下的人，而且錯在她，餘啟才是被傷害的那一個，內心的愧疚又多了幾分。

不由自主的走到餘啟旁邊:“我來吧，這些菜都是我昨天剛買的。”說著順手從冰箱拿出一個蘋果:“你坐在那就好，我去給你洗個蘋果。”

許生生很感謝餘啟沒再問下去還想要給她做飯，就像以前很多次一樣，無論多晚，只要許生生說餓了，餘啟總是會給她做吃的。許生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覺得，這樣的餘啟值得她付出所有。

“我做給你吃，好不好？”許生生推著餘啟出去，把蘋果塞在他手裏，“這蘋果可好吃了，我覺得你一定會喜歡。”許生生根本不管餘啟理不理她，脆生生對他說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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